邦斯贝先生回答道,“不是。”
“那么您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的朋友?”船长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邦斯贝仍然在看着,而且一直以呆板的神情看着这个世界的对面,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掉转船头,离开航道?”船长问道。
“嗯?”邦斯贝怀着一线希望,低声说道。
“离开航道,”船长说道。
“有什么用?”孤独无助的聪明人回答道,“她又把我抓住了。”
“试一试!”船长回答道。“别灰心丧气!来吧!现在是您的好时机。离开航道吧,杰克-邦斯贝!”
可是杰克-邦斯贝没有听从这个劝告,而是悲伤地低声说道:
“都是从您的箱子开始的。我为什么那天夜里要把她护送回家呢?”
“我的朋友,”船长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原以为是您战胜了她,而不是她战胜了您。您是个这样见多识广的聪明人!”
邦斯贝先生只是发出一声压抑住的呼声。
“来吧!”船长用胳膊肘轻轻地推推他,说道,“现在是您的好时机!离开航道吧!我将会掩护您的退路。现在是逃走的时候!邦斯贝!这是为了自由。下决心吧!一!”
邦斯贝一动不动。
“邦斯贝,”船长低声说道,“下决心吧!二!”
拜期贝第二次没有动。
“邦斯贝!”船长催促道,“这是为了自由;下决心吧!三!
要么现在逃走,要么永远也逃走不了了!”
邦斯贝那时还没有动,而且永远也不动了,因为麦克斯廷杰在这之后立即跟他结了婚。
在婚礼中船长感到最可怕的情况之一是朱莉安娜-麦克斯廷杰对婚礼所显示出的极大的兴趣,以及这位很有前途、现在已经是她母亲的翻版的孩子在观察整个程序进行时所表现出的不详的专心致志。船长从这当中看到了捕获男子的圈套正接连不断、无穷无尽地伸展开来;也看到了海员们世世代代所受的压制与胁迫,它注定了海运事业必然的命运。这景象比博库姆太太和另一位女士的坚定无畏的神态,比那位身材矮小的戴大礼帽的先生的兴高采烈的情绪,或甚至比麦克斯廷杰太太的凶恶而又坚强的性格更使他难忘。年幼的麦克斯廷杰们对正在进行的事情很不了解,更不关心,在仪式进行过程中主要在相互踩半高统靴;但是这些可怜的小儿们的行为只是更加衬托出和点缀了朱莉安娜身上所显露出的发育过早的妇女的征象。船长想,再过一、两年,居住在这些孩子们的家里将会遭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