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血污的老十七扶起了一个老兵,这是当年京营里一路跟随南下的老兄弟。现在,老兄弟咳着血沫,虚弱地望着老十七:“十七啊……你也……你也伤了……”
“不碍事……那是贼兵的血。”本以为胸腔早就被冰封的老十七忽然感觉眸中忽然泛起了水雾:“老羊子,会没事的……咱们随军医院的本事你知道的……肯定没事……肯定没事!”
“你说我……我……算不算英雄?昨夜……打得,勇不勇敢啊?守住了这营,我不负殿下当年将我从泥潭里捞出来啊!我,杨家的爷们,算是个有种的了啊!”老羊子喘着气。目光死死地盯着老十七。
“算!算!咱们守住了……明日,明日一定还能守住!”老十七低声吼着,仿佛这样才能发酸的鼻头止住。
“真好啊。真好……殿下……肯定会照看我妻儿的吧……真好……”
……
“啊……啊……!”老十七望着老羊子渐渐失去神采的双目,盯着前方浮沉的晨雾:“来吧!还有多少贼兵。都来吧!我施展邦就在这里,一个贼兵都不放过!”
……
朱慈烺站在高台之上,望着西方的斜阳,怔怔出神。
他的身边,张镇低语着。里面有闯军刺探出的急报。有朱清寨的军情,也有石碾庄的战报。
百息过后,张镇悄然离开。随后,朱慈烺闭着眼睛,却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未有言语,足足就这么失神地想了一刻钟依旧也未有动作。
杨文岳发现了异状,还以为朱慈烺出了什么事,急切让常志朗、司琦找了军医。
直到睁开眼睛的朱慈烺好笑又感动地摆摆手,止住了几人的慌乱:“孤无碍。是听了石碾庄与朱清寨的战报,有些失神。喔。还有一封极重要的军情传来了。”
“敢问殿下是什么军情?”常志朗、杨文岳以及司琦都是惊讶,纷纷神色严肃了起来。